科索沃獨立與烏東四州歸屬問題

俄烏和談在土耳其舉行，二小時後雙方代表不歡而散，主因之一是烏東四州的歸屬問題。這不由得讓人想起科索沃戰爭。


今年二月下旬，我來到卅多年前曾經參訪的南斯拉夫聯邦暨塞爾維亞共和國首都貝爾格勒，以及伏伊伏丁那自治省首府新沙德（Novi Sad）。當年南聯邦人口多達二千三百萬人，土地面積為廿五萬五千平方公里。經過了一九九○年代死傷慘劇的內戰，聯邦解體，從一國分裂成七國；而今繼承南聯邦的塞國人口，只剩下六百六十萬人，土地面積（含科索沃）僅有八萬八千平方公里，還不到原先南斯拉夫的三分之一，但首都卻依舊不變。


在貝爾格勒新區的街道旁，我看到了居民區掛出來科索沃地圖；在高速路上也看到了「科索沃屬於塞爾維亞」的大型告示牌，十分醒目，不時提醒著人們「毋忘失土」！這可真是塞爾維亞人的傷心地。


科索沃和伏伊伏丁那過去都是隸屬塞爾維亞的自治省，自古以來一直是塞族文化傳統寶地。經過多年的內戰後，二○○八年科索沃堅決宣布獨立，雖然得到部分歐美國家的支持；但是俄羅斯、賽普勒斯、希臘、羅馬尼亞、西班牙、印度、印尼、烏克蘭、越南、柬埔寨及中國大陸，均因牽涉複雜的民族自治與分離主義爭端，拒絕承認。基於此，迄今科索沃仍未能如願加入聯合國。


科索沃經濟情況不佳，獨立後人口大量移出，目前平均國民所得僅六千美元，在全球排名第一○七位。至於塞爾維亞人平均所得約一萬二千美元，全球排行第七十七。由於科索沃主要人口是信仰伊斯蘭教的阿爾巴尼亞人，在土耳其、阿爾巴尼亞、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這些穆斯林國家均未准入歐盟的情勢下，它想要成為歐盟一員恐怕十分困難。


至於烏東四州，過去是俄羅斯帝國的領土，舊稱「新俄羅斯」。這四州當中除了卡爾松州以外主要居民係俄裔或俄語人口，工業基礎與礦產資源十分豐富，遠非科索沃可比。


自二○一四年內戰以來，烏東居民被基輔當局殘殺者頗眾，民族傾軋、仇恨日深。二○二二年二月廿四日俄軍全面入侵後，俄烏雙方已有近百萬軍民死於戰禍，為二戰後全歐洲之最。


二○二二年十月三日，俄羅斯聯邦議會透過修憲正式將烏東四州納入領土範圍，一共約九萬平方公里，比塞爾維亞國土面積還要大。烏克蘭人當然不可能承認這麼大面積的國土淪喪，澤倫斯基也告訴負責斡旋的川普總統絕不接受俄方條件。但目前烏方處於劣勢，除非戰事翻轉，俄國有可能放棄這片佔據多時的領土嗎？


根據川普提供的資訊，目前俄烏戰場上每天有超過五千人罹難，美方立場是盡早結束這場戰爭。如果歐盟不繼續提供足夠的武器、彈藥和財政資源，支持烏克蘭打下去，美國很可能及早退出斡旋任務，轉由梵蒂岡主持和談。果如是，命運多舛的烏克蘭前途恐怕就難以樂估了！

(本文原刊於聯合報，2025年5月25日，星期透視)